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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并肩作战(2)

进入帝国之后,两人就一直在躲藏中继续向前进发。

他们改变过不同的身份,并且特异挑选偏僻的道路行走,冷清的村镇落脚,尽量掩人耳目。但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没能躲开帝国的追捕。

从他们一进入帝国开始,就不得不断断续续地如追捕到他们的卫兵,僧侣和刺客作战。战斗有时轻松,有时艰难,但是更重要的,是让人大惑不解。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论怎么隐藏行踪,到头来还是会被帝国的追兵赶上。如果不是全视之王镜只有一面,而且被克洛维抢走送到了赫莱森那里,他甚至要怀疑教皇格里高利也会使用这追迹魔力的魔法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前进的速度自然极慢。走了半个月之久,距离边境那时也只走了三百公里不到。连摆脱追兵都做不到,更不要提在帝国境内搜索圣者之石的下落了。

这一天傍晚,两人来到一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无名小镇。三天前遭到帝国僧侣追踪之后,两人且战且逃,在山谷中绕了很大的圈子,总算将他们甩脱,来到这个位于山脚下的宁静小镇。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再见到那些鬼家伙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克洛维无不苦恼地叹道。

塞拉微微点了点头,又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已经有好几次了,以为甩掉了最后又被追到。”

克洛维沮丧地用力摇了摇头道:“到底怎么样才算是结束了啊,烦死人了。”

“从这些天的追兵来看,应该都是各地自己的守备力量得知了咱们的踪迹,然后排出追兵,被咱们甩掉之后他们就找不到了。所以教皇那里即便得到消息,也应该没能掌握到咱们的具体行踪。所以你也不必过于……克洛维?”

塞拉说道一半发现克洛维竟然已经陷入了沉思,根本没听见塞拉说的话。塞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竟然上一秒钟还在发牢骚,下一秒钟就能严肃地思考起对策来,倒真是有趣。

“想出什么办法了么?”看到克洛维最后抬起头,塞拉问道。

“没有。”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克洛维迈开步子慢慢走近冷清的小镇道:“睡觉。当然是睡觉,这两天都完全没有合眼,难道还有别的事情会比睡觉更加优先吗?”

塞拉又笑。两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镇上唯一的旅店。

这家偏僻小镇上的旅馆很大,比鹦鹉笼还要大一点,整个旅馆上下两侧,一共只有三间客房,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住满过。坐在前台的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瘫坐在一张软椅上,哈欠连连地看着两人走进来,表情完全不像是见到了两个客人,而像是看着两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这种人常年独自守着这个无人光顾的旅馆,不论有什么情感大概都被磨光了。就算现在从旅馆外面进来两匹马,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们要订一间客房。”克洛维走到他面前说道。

那人盯着克洛维发了好一会呆,好像要努力理解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他才懒洋洋地稍微支起身子,用手里的笔敲了敲桌子道:“两个金币一晚上。”

这个人的右手手指中间全都是坚硬的老茧。

克洛维和塞拉无言地对视了一眼,各自撇起嘴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的旅馆,竟然也敢这么贵。不过两人现在也不好计较,毕竟隐藏身份赶路要紧,而且拜萨尔贡将倾囊,旅费实在很殷实,也不愿计较了。

两人随即付了房钱。那人慢吞吞地在一个厚厚的密密麻麻记着好多登记信息的本子上写上了克洛维和塞拉随口想出来的名字,随即手一指道:“那边的房子,你们随便挑吧。”

两人又无语对视了一下,然后便走进了离前台最近的一个房间。听到克洛维大喊了一声“困死啦”,然后便是有人直接跳到床上的声响,然后房门就关上了。

就在同时,本来一直懒洋洋坐在那里的中年人如猎豹般迅速窜了起来,刚在那种呆滞无神的眼神也消失了,变得灵敏而锐利。他用手上的笔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桌子,然后本来应该无人关顾的旅馆,立刻聚集起七,八个人。这些人各自穿着不同的衣服,显然是故意装扮,在此埋伏那两人的。

“怎么样了?”其中一人小声问道。

“已经进去了,没有任何怀疑。”

几个人就站在前台侧耳倾听,能听到里面还能传来断断续续的聊天声,不过克洛维与塞拉聊的都是无关的琐碎话题。

“什么时候动手?”

“等那个人来的。”

“那个人什么时候来?”

“晚上。”

“好。那就等他们睡着了,咱们再动手。按照计划埋伏在各自的位置上。”

话音刚落,本来聚集在这里的人又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仅剩下的那个旅馆“老板”又恢复了那呆滞,懒散的样子,慢吞吞地走回软椅前一屁股坐下,呆呆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看他的样子,简直像是要在这舒服的椅子上睡死过去,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

夜晚很快来临。山谷下的小镇,夜晚格外寒冷,刺骨的风呼啸肆虐,从几五遮蔽物的街道贯穿而去。街上连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在旅馆四周,傍晚时互相见过面的七,八个人已经重新出现,各自埋伏着。他们全都身穿灰色和白色的长坡,带着掩盖面貌的兜帽,手持魔杖。原来这些人,竟然全都是赫鲁教派的僧侣。

这些人都警觉地凝视着沉睡中的旅馆房间。塞拉与克洛维已经陷入沉睡,永远也不会知道外面的人正埋伏着要干掉他们。而且就算他们知道,现在也无处可逃了。

在这些僧侣中间,有一个人和他们的装扮都不同。他穿着全黑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和眼睛两侧白净的皮肤露在外面。他的眼神锐利而狠毒,就算是对你没有敌意,但是只要被看一眼,就会觉得后背发凉。

这个人望着这个拉着窗帘的房间,忽然手一伸,身体周围开始散发出绿色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浓雾。这些浓雾迅速幻化成十几根箭矢的形状。

他手一挥,所有十几根箭矢猛然发射而出。

“唰唰唰唰唰!”

绿色的魔箭击碎外面的窗户,撕裂窗帘,射入房间内部。十几根箭矢形成的箭雨完全覆盖了这个房间的每一寸角落。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后,房间里到处都弥漫起深绿色的浓雾。那自然是毒雾,就算克洛维与塞拉能躲过这些箭矢,也绝对无法在这些浓雾中活下来。

房间墙壁和天花板上的墙壁因为强烈的毒雾腐蚀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所有僧侣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里,知道所有烟雾都散尽之后,他们才敢靠近,到房间里查看。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房间里既没有活人,也没有尸体,连看起来像尸体的残留物都没有。

克洛维与塞拉就像是从这个房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人呢?”

“怎么不见了?”

“不对啊,明明应该在这里的?”

“所有出路都被封死了,他们去哪儿了?”

僧侣们们面面相觑,大惑不解。

“快搜索!”

其中一人一声令下,僧侣们连忙四下散开搜索。只有那黑色斗篷的人仍然懒洋洋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好像整件事情都和他毫无关系。被他一击就摧毁的房间还在那里破破烂烂地摇摇欲坠,他也完全没咱看。

其中两个僧侣只跑了几步,绕了个弯到了角落里之后,就停止搜查。两人稍稍抬起兜帽,露出了他们的面目。

他们竟然是克洛维和塞拉。

“总算瞒过了他们。”克洛维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道。

塞拉却仍在警觉地观察周围,道:“还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很可能很快就会发现咱们混在其中。”

“所以呢?”

“还是要将他们杀掉。”

克洛维笑道:“没想到你作为一个僧侣,还真是嗜杀呢。”

塞拉道:“迫不得已。”

原来,他们两人在旅馆前台登记的时候,就发觉事情不对劲。塞拉一看到那手指中间长满茧的手,就知道那是艰苦修行赫鲁派魔法时,常年握着魔杖导致的,因为魔杖的护手是需要将手指分开固定的。第二,那个人手臂上的肌肉也绝不像是个常年瘫在软椅上昏昏欲睡的懒鬼能有的。此外,那个登记本也明显是伪造的。因为以这个偏僻的小镇和这个小小的旅馆,一百年都绝不会有本子上记录的那么多人前来投宿。

所以两人在屋子里,一边假装谈些无关的话题,一面利用间隙小声商量着计策。听到僧侣们在等人之后,就决定先行下手。利用他们分开来埋伏的特性,两人抓住机会,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两个落单的人,找到他们还没穿上的僧侣服,换上,然后将那两人的尸体换上自己的衣服,本来是要拖到房间里伪装成自己的尸体的,结果没来得及,那人就来了,他们连忙假装加入战斗。

现在塞拉已经准备动手杀死那释放毒箭的人。克洛维却拦住了他。

“你真的要杀死他?”

“为什么不?”

克洛维沉吟道:“咱们这样,就算每一次都能成功击败追杀的人,然后逃跑,又有什么用呢?明天还会有新的敌人,后天还会有更多的敌人。”

塞拉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想怎么办?”

克洛维道:“不如我们假死吧。”

“什么意思?”

克洛维用眼角瞄了一眼在那边懒洋洋站着的黑衣刺客道:“那个人的话,恐怕和这些僧侣们不是一路的,也大概不认识。”

塞了没有说话,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们只要将其他僧侣都杀掉,然后将咱们自己伪装成他们,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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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并肩作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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